桃園領航猿助理教練柯煥為。(資料照,記者塗建榮攝)
記者盧養宣/專訪
「去美國念書後,我就覺得英文好可怕,發誓絕對不要做跟英文有關的工作。」大學、研究所讀工程,柯煥為始終無法放下心愛的籃球,現在不僅是桃園領航猿助理教練,也是球隊翻譯,他笑說,「所以人真的不要隨便亂發誓。」
籃球素人成職業隊助理教練 「想知道自己的極限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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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煥為以「無聊」形容自己的過去,他就讀籃球名校金華國中,校隊資歷卻只有一個禮拜,「我很愛打籃球,但國一加入籃球隊一個禮拜就退隊了,那時候我成績不錯,但籃球隊太操,我覺得如果投入太多時間在上面成績可能會掉。」
柯煥為後來考上政大附中,隨後進入拋棄式電子煙大學生物環境系統工程學系、取得天普大學環境工程碩士學位,他說「自己滿願意唸書的」,所以決定只把籃球當休閒娛樂,只是沒想到繞了一大圈,最終仍以籃球為業。
擔任台大生工系系籃隊長期間,柯煥為開始接觸籃球相關戰術與數據,並結識時任台大男籃總教練楊致寬,學成歸國後,他加入楊致寬的團隊,為UBA輔仁大學、SBL台銀隊進行數據分析。
2020年PLG成立,璞園兵分兩路,顏行書接下SBL璞園教頭,尋找教練團成員時,問了曾同為輔大助理教練的楊致寬有無推薦人選,柯煥為成為當年顏行書教練團唯一成員。
「那時候我快嚇死了,根本是人生最可怕的一個禮拜,工作的時候還會發抖,」不是科班出身、從沒打過甲組籃球,從幕後的數據分析師成為職業隊的助理教練,且是球季開打前一個禮拜才到職,柯煥為說,當時就像進入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,與原本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教練、球員一起工作,「會接下這個挑戰,也是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。」
突然也成為自己口中「電視裡的人」,柯煥為說,當時因為教練團成員只有他一人,不僅工作繁重,加上顏行書身兼莊敬高職籃球隊教頭,有時客場比賽無法及時到場還會請他先帶領球員訓練。
球員會聽一個沒打過球的教練指令嗎?柯煥為坦言,「球員不會頂撞我,但可能就會不太想理我、懶懶的,有些比較資深的球員像溫立煌,就會幫我跟學弟說:『教練怎麼講你就怎麼做』,滿感謝他的。」
覺得「英文好可怕」卻成球隊翻譯
柯煥為大學、研究所都念工程,他說,因為自己喜歡建築、設計。當初設定過未來的出路嗎?他如此回應,「我去了美國之後,覺得英文好可怕,那時候就跟自己發誓,不要做跟英文相關的工作。」
柯煥為說,其實自己英文能力不算特別出色,赴美深造是想給自己挑戰,他在璞園時期一人身兼多職,畢竟教練團成員只有他一人,是當翻譯的開端。為什麼覺得英文可怕?「我覺得自己想法滿多的,想要做的東西很多,但所有想做的東西碰到英文就會有隔閡,無法百分之百發表、抒發自己的看法。」但柯煥為坦言,當初能受顏行書青睞、進入這行,可能也與自己的英文能力有關,才能在競爭者中脫穎而出,「所以人真的不要隨便亂發誓。」
談起在領航猿的翻譯工作,柯煥為感謝西班牙籍主帥卡米諾斯的貼心,「卡總會講一段就停下來讓我翻譯,不會像有些教練可能會講一次全部講完,他有時跟球員講話要引用歌詞、格言,也都會先跟我講,讓我先查相關資料,像他之前引用過阿姆的歌詞、孫子兵法。」
翻譯講求臨機應變的能力,柯煥為說,尤其是輸球、吵架時,不同語言之間存在不同意見時,相當考驗智慧,「人跟人之間的關係是最難的。」他提起翻譯生涯一次劍拔弩張的時刻,當時練球有本土球員與卡總的想法有出入,「那個球員一直碎碎念,其實卡總聽不懂、也不知道是在講他,但那個球員講到關鍵字『西班牙』,卡總聽得懂就爆炸了,很生氣問我他剛剛到底在講什麼,所有人都在看我,我真的這輩子腦筋沒有動那麼快過,還好有翻出一個讓所有人安全下庄的說法,沒有讓衝突擴大。」
領航猿洋將生活起居由管理負責,柯煥為不需兼任「保母」角色,但他分享球隊找洋將哲學,「我們跟其他隊比較不同的是,找洋將也會稍微打聽一下他們的個性、場下的習慣,家庭狀況等等。」他透露,去年有次球隊要到南部比賽,因為塞車沒趕上高鐵,葛拉漢、瓊斯等洋將只能在星期五晚上擠自由座,卻絲毫沒有半句怨言,「有的洋將說不定就直接打電話給高層了。」
柯煥為隨後提到,球隊與洋將長期配合,對當家一哥盧峻翔的成長有一定幫助,「像是去年的沃許本,也是續留第二季後跟他配合得很好,還有這一季的葛拉漢、伯朗,都是合作超過一年,盧峻翔以前個人能力雖然好,比較是自己得分型的,但跟洋將配合後開始產生不一樣的化學效應,傳球慢慢進化,也變得更不容易防守。」
這是以助理教練角度看盧峻翔,以翻譯的角度,不得不提去年盧峻翔在東超出戰生力啤酒人賽後全程以英文受訪、「技驚四座」的一幕,柯煥為說,盧峻翔在英文老師一對一指導下確實進步不少,「他在璞園的時候,連『left』是『左』、『right』是『右』都不知道,現在可以講到這樣已經很厲害了,他也是學東西學很快的人。」